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我们的生活正在经历着变革。新质生产力,作为创新的源泉和突破的驱动力,正在科技助残领域中焕发生机。科技产品不应是冰冷的工具,而是能够温暖人心、帮助残疾人更好地融入社会的有力支撑。 在第三十四个全国助残日来临之际,我们特别推出“科技助残”系列报道。探索新质生产力与科技助残的美妙结合,领略科技带来的希望与美好,感受走进现实的“未来”。 90后小伙吴晓天患有“难治性抑郁症”,他称自己如同在黑暗中爬行了16年,“患病16年,我已经快忘了正常的自己是什么样,中医、气功、电击……你能想到的方法我都试过,我尝试过的相关药物能堆满一个房间。”但所有方法都只管一时之用,直到在大脑中插入了一个“情绪开关”。 吴晓天是世界首个在人脑中植入“脑机接口”的抑郁症患者。脑机接口(Brain-Computer Interface),是指通过在人脑神经与外部设备间建立直接连接通路,来实现神经系统和外部设备间信息交互与功能整合的技术。 现在生活里的吴晓天,已经基本克服了抑郁症的影响。如果他不说,没人知道他的右胸腔内埋着一个神经调控装置,也叫“脑起搏器”。它连接着两条电极,从胸前的装置延伸到耳后,再从后脑延伸到大脑前侧,穿过大脑前端的神经核团。当电流刺激神经时,抑郁症状会随之消失。 只要体内的脑起搏器开着,有电量,他就是有“能量”的。因此,他是一个隔几天就要“充电”的人。虽然设备的待机时间接近一周,但如果出门在外,他一定会谨慎带好充电器,丝毫不敢疏忽。充电时,就拿出来对准自己的右胸口。 近年来,神经科学、脑科学快速进步,人们能依靠先进的定位技术进行手术。手术治疗的适应症不断拓展,逐渐囊括精神疾病。2005年,加拿大报道了全球第一例使用脑起搏器治疗抑郁症的案例,后来欧美各国也陆续展开了临床试验。 2020年底,瑞金医院“脑机接口治疗难治性抑郁症”临床研究负责人孙伯民开始招募试验对象。他对此进行了严格的限制,“要确保这项技术不是让普通人获得快感的,它只用于难治性抑郁症患者的治疗。”这些患者必须尝试过心理咨询、药物治疗等多种方式但没有效果,也要经过一系列心理、生理测验,还要有精神科医生协助判断,才能入组。 吴晓天作为10号患者之一,顺利于2022年1月18日接受手术。参与试验的30名患者中,吴晓天的改善率“属于中上水平”,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左右,而平均改善率在百分之六十左右,孙伯民也坦言,“并不是个个都像吴晓天这样有很大的改变。”很多等待解决的问题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正高级工程师李骁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脑深部电刺激治疗抑郁症的风险收益比尚不明确。长期来看,深脑区的刺激会不会引起未知的副作用,以及抑郁症患者是否有知情同意的决策能力,也有争论。 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副院长、国家精神心理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副主任岳伟华也曾表示,这是一项重要的革新技术,但远期效果还需要进一步考查。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当代新兴增强技术前沿的人文主义哲学研究”发布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中,也提到了脑机接口技术的安全风险与伦理挑战。首先,植入式电极需通过手术进行植入,涉及手术安全风险。其次,高精度的脑机接口系统可以读取大量的中枢神经活动信息,在增强或恢复运动、认知等功能的同时,不仅涉及更多的个人隐私,而且也会产生新的神经伦理学问题。最后,当前实际应用的脑机接口技术多专注于功能的恢复、改善或替代,但未来,可能应用于功能的补充与增强方面,可能将功能增强至超越自然的水平,这就涉及增强的限度、安全性与公平性等问题。 目前,国际上有多家研究机构开始了DBS治疗抑郁症的尝试。《分子神经病学》2023年刊发的一篇文章提到,“总的来说,最近几年的研究展示了缜密的、趋同的和令人信服的数据,表明此类治疗难治性抑郁症是一种有效的、基于证据的治疗方法。”但目前,国际上仍未形成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第九条。广告不得有下列情形:使用“国家级”、“最高级”、“最佳”等用语刺激靶点的共识,也尚不清楚这种治疗方式能否为大脑带来持久的变化。 “治疗抑郁症是一场长跑。我想站在尽头,扮演一盏灯。也许你试遍了各种药物没有起色,也许你足够幸运,半途就被治愈。但对于那些不想再坚持跑下去的人来说,我想为他们提供一点亮光,告诉他们,前面还有希望。”吴晓天说。(钟蕾蕾 周雨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