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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央视3·15晚会曝光湖南一家酸菜企业的制作过程，光脚踩在酸菜上、一边抽烟一边干活、疯狂加入防腐剂……这些画面让人触目惊心，涉事企业包括湖南插旗菜业、湖南锦瑞等多家食品加工企业。
图源：央视财经 事件发生后，当地连夜宣布从即日起，对全县酱腌菜行业开展地毯式排查，后有华容县、君山区4名干部被停职或者免职。而芥菜产业工厂停产、鲜菜滞销、产品下架，如同雪崩。 曾与插旗菜业有过合作的方便面品牌康师傅、统一“入坑”：康师傅终止插旗菜业供应商资格、统一宣布立即终止湖南锦瑞的供应商资格、插旗菜业公司官网已被关闭、电商平台屏蔽“老坛酸菜”关键结果，各大超市下架老坛酸菜面。 有调查数据显示，在3·15“土坑酸菜”事件后，有约50.4%的消费者表明不会购买酸菜味的方便面产品，有约50.2%的消费者表明会减少酸菜口味方便面的消费次数。 如今，新一届3·15晚会将至，那么曾作为“土坑酸菜”影响最大的几家方便面企业，在过去的一年里它们过的怎么样呢？插旗菜业复产后又有怎样的故事？作为华容县支柱产业的芥菜，是否已再次“雄起”？ 两大方便面巨头受“重伤” 3·15晚会后，曾与插旗菜业建立长期合作伙伴的康师傅第一时间进行了澄清道歉，并表示已经终止了与插旗菜业的合作，相关产品也将全部召回并封存。 即便如此，第二天资本市场依旧让康师傅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当日康师傅股价暴跌13.56%，相当于在短短一天时间损失了86亿。如果按照市场价2元/袋计算，则让康师傅在无形之中损失了43亿袋方便面。 之后，则是消费市场口碑危机导致的销量下滑。有媒体报道称，在“土坑酸菜”过去3个多月后，在许多大型商超或电商平台上，方便面出货量最慢、最少的依旧是康师傅和统一，尤其是酸菜味方便面更是如此。直到现在，据超市工作人员反映，老坛酸菜口味的方便面销量还是不如从前。 此外，从2022年康师傅发布的中期业绩报告来看，2022年上半年，康师傅营收382.17亿元，同比增长7.97%；实现归母净利润12.53亿元，同比暴跌了38.42%；整体毛利率为28.22%，同比下降2.83%，也降至近十年的新低点。
图源：康师傅公告 其中，方便面业务营收135.48亿元，同比增长6.49％，占集团总收益的35.45％，有所下降；在毛利率上方便面同比下滑3.26％至20.63％，进而导致方便面板块上半年的净利润同比下滑39.23％至5.44亿元。 对于康师傅方便面业务板块占集团总收益的下滑，虽不能说完全是由“土坑酸菜”影响而导致的，但这一事件起到了助推作用。 反观受波及的另一方便面巨头——统一的“认错”并不那么痛快。针对央视曝光，统一先是发布公告承认错误，随后又迅速删帖，重新发布了一则极力撇清关系的公告，称早在2010年12月开始，就已经与湖南插旗菜业停止合作，今后也不会有任何合作。 不过，相比于康师傅的股价大跌13.56%，损失86亿而言，统一则要少许多，315晚会后第二天统一港股股价下跌了3.57%，损失8.1亿元。 在“土坑酸菜”等因素影响下，2022年上半年统一还交出了一份近五年来最差的成绩单。财报显示，2022年上半年统一实现营收139.40亿元，同比增长7.17%；实现归母净利润6.14亿元，同比下滑27.5%；毛利率为30.1%，同比下降4.7%，创五年新低。
图源：统一公告 其中，方便面业务占比超95%的食品板块营收53.69亿元，亏损1.58亿元；食品板块的毛利率由去年同期的26.6%下降至22.2%。在财报中，统一表示毛利率下降“主要受大宗原物料价格上涨、国际油价及疫情影响运输费用增加所致”。 “土坑酸菜”后劲难消 央视3·15晚会曝光岳阳酸菜腌制原料加工问题，引起全社会关注，给华容芥菜产业按下“暂停键”。 被重点报道的插旗菜业，因在当地知名度高、体量大、且为康师傅等知名企业提供方便面酸菜料包，深陷舆论旋涡。 事发后，插旗菜业董事长严钦武向消费者致歉：“我错了，深感惭愧，向广大消费者道歉。在今后接受检查，整改到位。”彼时，插旗菜业则完全封闭，厂区门口拉起红色横条，厂内部分车间出入口也同样被封。 据封面新闻报道，在湖南岳阳的插旗菜业工作人员称，“插旗菜业全部停摆了，这次肯定是灭顶之灾。”该工作人员还说道：“几十年几百年都这样做的，怎么就不行了呢？电视曝光的那只是腌制的部分，等到市场上去，最少都要有10-13次的清洗过程。” 据工作人员介绍，全镇加上邻镇大概有五十几万人，其中二三十万人都是靠芥菜为生。 2022年“3·15”后，插旗菜业及相关负责人共被罚款548.8万元，已全部缴清。在责令整改并验收合格后，于2022年4月下旬逐步恢复生产。锦瑞食品的企业法定代表人和生产负责人各被处罚款100万元，目前也已经恢复生产。 据企查查显示，2022年4月、5月，另外4家涉事企业也已被处罚。其中，岳阳市君山区雅园酱菜食品厂被罚款55万元并吊销许可证，法定代表人及两名关联人士5年内不得申请食品生产经营许可，或者从事食品生产经营管理等工作；湖南坛坛俏食品有限公司被罚款77.5万余元、没收违法所得4210元及相关产品超2000件；湖南锦瑞食品有限公司被停产整改，法定代表人及生产厂长分别被罚款100万元；岳阳市君山区海霞酱菜厂（普通合伙）被罚没109万余元并吊销食品生产许可证、五年内限制负责人裴某的食品生产经营从业资格。
岳阳市君山区雅园酱菜食品厂被行政处罚 图源：企查查 一年过去，插旗菜业仍未摆脱风波的影响。 有媒体实地探访，“去年3·15之后，公司停工整改了1个多月。因为报道造成了信任危机，作为公司收入重要来源的很多大客户订单也流失了。”被采访者王阳表示。 插旗菜业官网显示，公司建设有高标准室内腌制池600个，现代化蔬菜加工生产线4条、设备500余台套。据王阳透露，目前，插旗菜业的腌制池虽然处于满载状态，但产能却只运行了三分之一。 “去年3·15之前，产能基本上是满的、公司经营状况良好，但去年以来却开始亏损。”王阳说道。订单锐减、产能空置下，靠计件制计酬的插旗菜业员工们，接近一半选择了离开。“公司没裁过员，但是订单减少，员工们收入锐减，自然也就散了。”王阳表示。 此外，今年2月，插旗菜业的两位股东严钦武、谢政熙，已出质该公司100%股权共1200万元。2023年2月15日，插旗菜业864万元的股权被出质，出质人为严钦武，质权人为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华容县支行。同日，谢政熙持有的336万元的股权也被出质，质权人同样为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华容县支行。
图源：企查查 插旗菜业股东将公司全部股权质押的同时，还于近期投资设立了新公司。 2023年2月22日，插旗菜业与河南省新圣地实业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共同投资设立了湖南旗圣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其中，前者持股51%，后者持股49%，法定代表人仍为严钦武。 新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人民币，位于湖南省岳阳市，是一家以从事批发业为主的企业。 然而，插旗菜业只是事件后华容县芥菜产业的缩影。芥菜种植户的收入也受到冲击。 “去年3·15时，我手下200多亩地的芥菜才刚下完土窖。一看新闻，心情简直没法形容。”插旗镇种植大户杨金海说道。风波前，当地经土窖腌制初加工的腌菜，收购价高达1000元/吨。风波后，当地腌菜收购价则大跳水，一度下滑至600元/吨。 由于当地种植户一般采用高盐分腌制鲜芥菜，腌菜保质期可达2年。因此，当腌菜收购价直线下跌后，包括杨金海在内的当地种植户，基本选择了不起窖——宁愿损失当年收入，也不愿亏本。 尽管已及时止损，但行业变化却也对菜农心态带来不小打击。“事情发生后，菜农也没信心，都不敢种菜。”一名华容县当地人表示。 华容县芥菜产业“浴火重生” 插旗菜业只是事件后华容县芥菜产业的缩影。 华容县作为“中国芥菜之乡”，在这里芥菜的种植历史有1500多年，加工生产的酸菜销往中国和世界成千上万的餐桌。根据2022年12月华容县扶贫办发布的一组数据，当地有13万人从事芥菜的生产和加工销售，芥菜年鲜产量100万吨，总产值近80亿元。 而根据《华容县2021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截至2021年末，华容县常住人口55.27万人，全年地区生产总值394.6亿元。也就是说，芥菜产业贡献了华容县接近四分之一的就业岗位与五分之一的产值。 芥菜行业受重创，华容县出台了一系列帮扶措施，“土坑酸菜”开启了整治之路。 2022年5月，湖南岳阳华容县发布“土窖”整治方案，全面叫停“土窖”腌制池，计划三年动态清零。华容县还制定芥菜产业发展规划，计划三年新建标准腌制池30万立方米，并有财政补贴助力。 从媒体报道来看，2022年3·15晚会后，华容县全县32家芥菜加工企业退出、兼并、重组至26家，新引进攀华集团、中联农科、湖南建设投资、金江湖实业4家企业。现有加工企业30家，年精深加工能力约40万吨。 据湖南日报2月21日消息，20日至21日，湖南省委书记张庆伟到事发地——华容县调研。张庆伟要求当地深刻吸取去年央视“3·15”晚会曝光警示问题教训，打好芥菜产业发展“翻身仗”。 与此同时，2月18日，省委常委、副省长张迎春来华容调研芥菜产业发展工作。她强调，要大力发展乡村特色产业，拓宽农民增收致富渠道；进一步提升标准化规范化水平，放大品牌效应，推动芥菜产业做大做强。
图源：湖南卫视视频截图 风波一年来，“华容芥菜已经重新出发”，是当地向外界传递的信号。 2023年2月24日，华容县举办中国华容芥菜文化节，喊出“华融芥菜香飘世界”的口号，共招商签约32个项目，涉及总投资112.81亿元。 在华容芥菜文化节上，华容县委书记陶伟军在致辞环节中，用“浴火重生”表达了对芥菜腌制环节卫生问题的反省，以及一年来产业升级的情况介绍。同时，文化节还设有名为《食品安全华容宣言》节目。多名食品检验工作人员面对众人进行了宣誓：”我们承诺，检验检测认真做，一点问题不放过。” （微信公众号“财智头条”综合自：红星新闻、北京商报、央视财经、封面新闻、每日经济新闻、财联社等） 编辑：白静 校对：风华 审核：龚紫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