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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网络 春节前夕奶价“塌方”，北方的奶农们提前遭遇了一场“倒春寒”：高企的饲喂成本和低迷的收购市场，让原奶行业的新年压力重重。 难道“奶荒涨价-养殖扩群-原奶过剩-倒奶杀牛”的周期故事又要在原奶行业上演？近期，有媒体报道称，河北、山东、内蒙古等地已经开始出现“倒奶杀牛”的现象，牧场较少的南方省市则暂时供需正常。 9日上午，河北省农业农村厅畜牧业处相关负责人回应称，受疫情影响，奶业市场消费端确实出现疲软现象，不过网传河北省奶牛养殖户出现“倒奶杀牛”现象系不实说法，“河北省没有发现倒奶杀牛现象”。 近两年上游奶牛养殖扩产产能逐步释放，但养殖产业扩产速度却远远高于乳制品消费增速。加之2022年，疫情影响乳制品消费下滑，生鲜乳产量过剩，于是压力开始层层向产业链上游传导，雪上加霜的是，上游养殖牧场又遭遇了饲料成本上涨。 据财联社报道，供应持续增加，但消费需求不足导致原奶阶段性过剩。截至2022年底，原奶价格已较两年前高点下降6%。当前多数中小牧场在高成本和弱需求背景下已不堪重负，预计2023年原奶价格延续下行趋势，牧场亏损或将进一步扩大。 原奶价格下跌，原材料价格上涨 “目前原奶市场形势不乐观。”河北一家大型现代化牧场负责人称，每年春节是传统乳制品销售旺季，乳企都会提前收奶备货，市场会供需两旺，但2022年的旺季却多了几分“寒意”。 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22年1-11月乳制品产量2848.9万吨，产量同比增长2.8%。河北省奶业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袁运生分析称，此前因为国家政策、各地政府对奶业支持，以及2020年的高奶价，奶牛养殖、牧场扩建积极性明显提升，同时奶牛单产水平有所提升，国内生鲜乳供应持续增长，但近两年因疫情影响，乳品消费水平下降，加之近期学生放假，学生奶停滞，乳制品需求不足。 2022年国内乳制品消费不断放缓，压力也传导到上游原奶行业，目前已经有大量乳企开始限量收奶。 市场供需不旺，也让原奶价格进一步下行。12月28日，河北省2022年第四次生鲜乳价格协调会议公布。河北奶协在公告中表示，经测算，河北省2023年第一季度生鲜乳交易参考价格为4.10元/公斤，最低不低于3.93元/公斤。鉴于当前形势，养殖场委员主动提出最低价格下调至3.85元/公斤，乳企做到应收尽收、如期续签收购合同，并在困难缓解后补偿差价。 不只河北，全国多个牛奶主要产区都面临着生鲜乳收购价格下跌的问题。农业农村部数据显示，2022年12月第五周，内蒙古、河北等10个主产省份生鲜乳平均4.12元/公斤，同比下跌3.7%。
图源：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农村部官网 而不断下降的奶价也让牧场经营持续承压。2022年初开始，由于国际大宗原材料的大幅上涨，豆粕、玉米等饲料价格大幅上涨，饲料原材料成本占原料奶总成本的70%左右，这也挤压了牧场的利润。 数据显示，2022年12月全国玉米月平均价格3.07元/千克，同比上涨5.9%，豆粕月平均价格5.21元/千克，同比上涨38.6%，玉米和豆粕价格分别于12月和11月创新高。 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首席科学家李胜利此前曾提出，在饲料成本上涨的情况下，国内原奶价格平均需要维持在4.3元/公斤以上，才能保证基本的利润空间（8%）。而现实情况是，很多奶农连3.85元/公斤都卖不到。截至2022年底，原奶价格已较两年前高点下降6%。 成本抬升致使上市乳企盈利空间也被压缩。2022年上半年，优然牧业生鲜乳（原料奶）平均饲料成本为2.43元/公斤，同比上涨14.6%，原料奶毛利率从2021年中期的40.4%降至32.3%。现代牧业原料奶饲料平均成本为2.26元/公斤，增加0.17元/公斤，乳牛养殖业务毛利率减少5个百分点至32.2%。中国圣牧公斤奶饲料成本为2.7元/公斤，同比上涨约6.6%，毛利率下降4.7个百分点至33.1%。 据独立乳业分析师宋亮观察，现在基本上60%以上的乳品企业处在亏损到盈亏平衡的阶段，而且大量的产品积压，市场促销力度增大，产品动销比较差。 产量过剩，只能“倒奶杀牛”？ “省内个别牧场被拒签合同。这类牧场要么以极低价格诸如两元多/公斤卖给奶贩子，要么付高额加工费喷粉保存，但估计他们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只能‘倒奶杀牛’。”袁运生表示。 除收购价格下跌外，河北省还出现了生鲜乳产量过剩的现象。据袁运生透露，河北省每天喷粉储存的富余生鲜乳在4000吨以上，每天占用企业资金达1600万元以上。 喷粉是指液体的生鲜乳经过灭菌、喷雾干燥等处理，成为奶粉状态。当生鲜乳产量过剩时，为了利于储存、减少损失，乳企通常会选择喷粉的方式。 事实上，企业喷粉早从2022年上半年已出现苗头。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首席科学家、中国农业大学教授李胜利曾表示，4月调研情况显示，全国每天约喷粉1.2万吨鲜奶，占全国荷斯坦奶牛商品奶的15%左右。乳业在线也在《2022年7月中国乳制品市场监测月报》中表示，国内喷粉（尤其是西北地区）已持续至7月。 除河北外，近日山东奶协也透露，目前原料奶相对过剩，乳企喷粉比例超过20%。喷粉每吨亏损1.0至1.2万元，成本3.8万元而销售价只有2.7万元左右，还面临着无市场造成库存大量积压、占用资金多等方面的困难。 究其原因，上游养殖行业的增长速度已超出了下游的乳制品消费增长。 2018年以来，牛奶行业受政策支持以及人均乳制品消费空间提升大的正向影响下，牛奶相关企业注册量规模逐年扩张，2020年、2021年、2022年注册量分别同比增加71.5%、4.3%、19.6%至1.2万家、1.3万家、1.5万家。
图源：企查查 另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22年前三季度国内牛奶产量增7.7%，达2709万吨。 李胜利曾表示，在2020年和2021年，牛奶消费曾受疫情影响达到了8%至9%的较高增速。2021年出现供不应求，还存在3000吨左右的商品奶缺口，但是由于上游产能的加速扩张，2022年我国平均原奶产量预计将从上年的7.7万吨/天增至8.6万吨/天，要消化掉这部分产能增量，消费增速需达到7%以上水平。 然而，2022年牛奶消费增速却不理想。尼尔森IQ消费品行业研究总监赵亭12月3日在行业论坛中表示，2021年，乳品以7.9%的销售增速排名第二，2022年前三季度整个乳品呈现负增长。 原奶市场的困境并没有随着2022年的结束而结束，2023年情况甚至要更糟。 展望后市，多位业内人士预计2023年生鲜乳价格或延续下行趋势。宋亮表示：“国内生乳受中高端乳制品供求关系决定，当前中高端乳制品整体需求下滑，势必会传导原奶价格下行。现在很多牧业公司已经在贴钱养殖，明年中小牧场生乳收购量会继续减少，预计生乳价格会跌破3.8元/公斤。” 河北补贴“秒发”，为“倒奶”踩刹车 针对当前河北省奶业全产业面临的困难，1月6日河北省农业农村厅紧急出台纾困政策，发布《关于维护生鲜乳收购秩序加强质量安全监管的紧急通知》。（以下简称《通知》） 针对当前乳品加工企业面临前所未有的持续喷粉和大量资金积压的困难，《通知》称，在1月20日前将2023年1500万元的喷粉补贴资金预拨到乳品加工企业，2022年2500万元的补贴资金同期发放到位，最大限度帮助乳品加工企业缓解资金压力。 同时，为了避免乳企出现限收拒收情况，与《通知》一同发布的《河北省农业农村厅关于提前拨付2023年生鲜乳喷粉补贴资金的通知》指出，乳品加工企业向当地农业农村部门提出2023年预拨资金申请时，企业需承诺按照生鲜乳收购合同，参考生鲜乳交易参考价，收购省内生鲜乳，不出现限收拒收现象。
图源：河北省农业厅官网 同日，中国奶业协会也公开表示，河北省农业农村厅相应政策值得各地借鉴和推广，呼吁各地积极作为。 山东省奶业协会也在日前组织交流座谈会，探讨奶业纾困方案。各方认为，造成当前奶业困难局面的原因包括原奶需求低迷、供应数量增加、养殖场成本升高三重因素，奶业各方应抱团取暖、共克时艰。山东省畜牧兽医局畜牧处处长李流航还提出，乳企要担当社会责任，杜绝无故拒收生鲜乳现象发生。 河北近年在乳业振兴上下了不少功夫。2022年8月11日，河北省政府新闻办召开的河北省进一步促进奶业振兴新闻发布会上指出，自2019年实施《河北省奶业振兴规划纲要(2019-2025年)》以来，河北支持新建扩建奶牛养殖场370家，新增奶牛近30万头，2021年奶牛存栏达到135.2万头。2021年乳制品产量达到397.6万吨，连续八年“全国第一”。 对于本次河北省对乳业产业给予的财政支持，北京工商大学商业经济研究所所长、中国食品（农产品）安全电商研究院院长洪涛认为十分必要且及时，“经过多年的培育，乳业已经成为河北的支柱产业，并为乡村振兴赋能奠定了较好的基础”。 下一步如何继续发力？洪涛建议，一方面，河北省可以发放城市社区牛奶消费券，促进牛奶消费规模扩大；另一方面，河北省紧邻北京，背靠北京大市场，可以和北京的大型企业展开合作，通过京津冀市场联动进一步提振乳品消费需求。 （微信公众号“财智头条”综合自：第一财经、每日经济新闻、央广网、界面新闻、财联社、北京商报等） 编辑：白静 校对：袁凯 审核：龚紫陌 |
